沈寒看著那高大的堪比透出山岳辦般氣勢的虛影，喃喃地說：“可是，好熟悉。”

在那人影出現的第一時間，莫清只有一種感覺：強大。那壓迫性的感覺讓他透不過氣來。但是反觀沈寒，出來眼中露出迷茫以外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。

從哪裏來？

莫清眼尖地看見了沈寒手腕上空無一物，問：“你的手鏈呢？”

手鏈？

沈寒低頭一看，頓時大驚失色，什麽時候不見了！這是爺爺留下來的念想，只是剛才實在命懸一線沒有時間顧忌。

沈寒想要沖出結界保護，被莫清一把拉住訓斥起來：“好不容易緩口氣你居然要送上門找死！”

那虛影正和母巢對峙著，雖然母巢中的怪物面對手持斧鉞的虛影很是驚懼，但是沒過多久，那張變幻萬千的臉上最終定格了嘲諷和貪婪的表情。

沈寒冷靜下來說：“這到底是什麽東西變的？”

莫清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說：“是一種詛咒。”

詛咒？

“一種可怕的，需要千百條生命同時獻祭發動的詛咒。”

“那這些變幻的人臉就是生前的主人嗎？”

莫清緊緊註視前方，臉色凝重地說：“代表了主人的意志。”

沈寒聽到這個解釋以後，很不願意試探著問：“該不會是心中懷有莫大怨念憤恨後甘願做出的獻祭吧？”

她真希望自己理解錯了，但是莫清卻點了頭。

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堪比海溝深壑的仇怨，需要犧牲寶貴生命作為報覆嗎？

莫清輕輕得說：“貪婪。”他的眼中帶著些許悲憫，“你看那臉，最多的表現是不是貪婪？”

沈寒再次觀察，的確是。

“他們不是白白的死，這裏，這個寶地有他們企及一生都難以得到的東西。”

所以，這麽做，得不到就要毀掉，明明是十分適宜生命的環境，卻變成了一個禁區。

“可是，這些人都死了呀。”死了，還能預見後世如何，比如沈寒莫清的到來，看破了他們存在的玄機，並且給它們帶來致命打擊。

莫清冷冷地說：“這是絕對禁止的，有傷天和。”在看到母巢的真面目後，莫清只希望自己手上的劍更鋒銳，自己能力更強大，這是自己的責任。這樣的存在，已經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開始引發了看不見的悲劇。

他目不作聲地打量沈寒，也許，一切都是註定的因果，所以，他們才會來到這裏，讓沈寒這個後人化作一根尖刺紮破這顆毒瘤。

“這種詛咒，你也可以理解成一種陣法，風水學上有些人會借助一些風水寶地以保家族富貴，但是也有更惡毒殘忍的辦法。”

“自己獻祭自己？”沈寒覺得這樣的辦法不僅惡毒，而且殘忍毫無任性，難道富貴權柄真的比得上溫暖幸福？

兩者之間並不是相當的。

“我只是在典籍中見過一些簡略的描述，但是靈界中，據我所知就是千多年前靈蠱人一族涉及過，不過被封魔家族發現後就大力剿滅，禁術也早被銷毀，之後沒有誰敢犯禁，它的存在，應該已經過了至少一千多年。”

銷毀？沈寒不置可否，只要是人就會有私心以及，好奇心。這本來就是一種欲望。

“所以靈蠱人從那時起 就成了靈界公敵。”

“沒錯。如果僅僅是蠱術，那人們對他們最多是冷淡疏遠，畢竟強大的蠱術修成就如同天才一樣難以尋覓。”

明白了，那時還是能制衡的，但是也許那些人不滿於現狀，又或者在有意無意被孤立後產生了極端報覆的情緒，也許他們野心也大，所以鬧到了今天的地步，但是沈寒想說，有些人就是天生討人嫌，這一族的人把這個基因表達得淋漓盡致！

給他們帶來生機高大身影手持斧鉞朝人臉劈下，即使被隔絕了，也能感受到那撼天動地的氣勢，也許，這就是神人吧。

沈寒心中似乎就在一瞬間就對他產生了類似信仰一樣的感覺，那人臉終於露出痛苦的表情來，這時她問：“如果母巢被毀了以後，除了海域會慢慢恢覆還會發生什麽？”

莫清回答說：“你覺得，用非法的手段盜取別人的東西，應該怎麽處理？”

“當然是要原數奉還，而且情節惡劣的必須受到懲罰。”比如現在看到的。

“不屬於自己的，得到多少，就會加倍失去。”長生族雕零，從下的沈寒、宋昱到往上宋父，都是命運多舛，更別提沈寒家族繼承了長生特質的人就剩下她一個，其他的人，就好像被汙染了一樣，繼承非凡血脈的人最後落得如此不堪。

這是一種嘲諷，還是絕地之後的啟示？

沈寒興奮地喊著：“快看，那條母根被劈成了幾節！”母根生出了數不清的巨巢讓兩人很費手腳還差點就交代了，之前他們覺得巨巢就像有自己意識一般，現在看來母巢就是最高中樞統帥，而漆黑細長的母根就是聯系的樞紐，這樣巨巢不但可以反饋捕獲得到的精髓給母巢，同時還身具了監視器的功能。

現在，連接的脊髓斷了！

哈，她想到了脊髓橫斷之後失去高級中樞控制的軀體，就是不知道這些家夥會不會也有生理上的難言之隱。

莫清看著沈寒憋笑的表情，只能猜到她的思維又開始不著邊際，但是打死他都猜不出沈寒的下線比他估計的還要低。

莫清也不管她，之前她也是被嚇壞了，於是說：“你看那斧鉞，看材質像是石器時代用的東西。”

石器時代？

那時候可是打磨些玉、石之類的作為生產工具，難道這個人是石器時代的人？不，是魂或者神。

雖然敬仰這個虛影，但是一只腳扔踩在現代社會主義的土壤中的人還是很懷疑：“一個人的魂魄不可能經過萬年都不散吧。”

“我們家族的存在有記載開始也不過四五千年，你難道認為我會知道。”

封魔族，大概是人類中最有神的氣質的一群人了，當然除了長生族以外。看樣子莫清也是一頭霧水。

但是——“我總覺得和他有一種親密的聯系，也許他就是我們的先祖吧！”老大叔說的，夢中的，一位帶著山岳般氣勢又慈悲憫眾生的神袛。

他身上散發的氣息，勾動著自己靈魂深處，好像有一團火被點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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